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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梁楷泼墨仙人图到王阔海的新汉画——泼墨没骨近千年画法探究


中国新汉画水墨创始人——王阔海艺术简介

王阔海(原名王克海),1952年出生于山东招远市,1970年入伍,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国画系,现任中国人才研究会书画专业委员会高级顾问兼美术人才专家指导委员会主任,中国北京将相翰墨书画院名誉院长,原中央国家机关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央国家机关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第七届理事,中央电视台《大型高端人物访谈》栏目艺术顾问,中国画学会理事,中国工笔画学会常务理事。第二炮兵政治部创作室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全军高级职称评委,中国人民解放军书画艺术研究院艺术委员,中国汉画艺术研究院院长,清华、人大、荣宝斋画院高级研究生导师。中国书画国际大学学术委员会主席,终身教授。

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艺术研究与创新,是集五十多年来的笔墨经验积累与造型艺术素养和学养之大成。他长期潜心于中国画美术理论及传统笔墨技法的研究,主张全面继承中国的绘画传统,更为崇尚汉代博大雄浑的文化精神,并汲取了汉砖、汉瓦、汉画像石刻艺术的精华,沟通了汉画像石刻与中国画笔墨之间的灵魂,兼收并蓄了浮雕、壁画、唐三彩、青铜、彩陶、金石、甲骨、剪纸、皮影等民间艺术和古典艺术之精髓,打通了上下五千年各个文化关节与命脉,结合了中国文人画沒骨画水墨将其转换整合成为现代的水墨图式,被美术界誉为“王阔海的新汉画艺术”。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与形式符号。并远承宋梁楷《泼墨仙人图》,中接八大山人,近融张大千诸大家,将中国画沒骨画法推开了一个新的领域。融合了自己的诗文与书法学养将其自创的新汉画艺术推向了一个高品质,高品格,高品位的文人画境界。其新汉画作品高扬了大汉民族博大雄浑,雄强奔放的文化精神内质,古朴典雅而富书卷气耐得细细品味;狂放而不失精微,洒脱而有力度。其作品在冲墨冲色间,营造出一种交融幻化,看似有却无,看似无却有,玄之又玄入众妙之门的神秘境界。以新古典主义风姿昭示了中国画水墨发展的又一新的方向。被公认为中国新汉画艺术创始人。2018年王阔海先生所独创的中国画新汉画技法荣获国家知识产权局发明专利权,成为自建国以来中国画技法获的国家发明专利权的第一人。2019年,“王阔海新汉画艺术馆”山东滕州市落成并举行了学术揭牌仪式和学术研讨会,入会专家一致认为王阔海先生是当代守正创新的典范。

2018年,王阔海先生因历时三十多年汲取汉画像石刻之精华而探索与再创造的新汉画技法,在国家知识产权局获得国家发明专利,开创了中国画创作的一个崭新的领域。

新汉画之所以能获得国家发明专利,从画法上来说在于其独特的创新,其创新元素为:一是吸收和接续近一千年前南宋梁楷的泼墨没骨大写意简笔人物画法,二是将古汉画像石刻艺术与剪纸皮影等平面艺术之精华,与为我所用的提取西方素描之精要和开创的中国画素描理论与技法的运用,再是将东方的、西方的、古典的、现代的、学院派的、文人画的这六大方向的学术精华,统合融汇为一体,创造成为独特的新汉画水墨大写意人物画系列技法与理论体系,在当代中国画坛,树立起了一座中国绘画史绕不开的里程碑与高峰。

一、没骨与泼墨

中国人物画从梁楷创造大泼墨简笔人物画之后,在其后近一千年的时间里,人物画几乎没有发展,基本都是工笔画。现代近百年,人物画因为“徐蒋体系”(徐悲鸿蒋兆和中央美院)得到了改革和发展,其方法是素描加笔墨,即用花鸟的边勾边泼墨之法,但泼墨不过是侧锋刷笔,仍然是在勾线填色这个范围内进行。再是张大千,以泼墨、泼色画山水画,其方法是先泼墨再勾线,先无形后找形,是从无形到有形;在泼墨泼彩之后再加上山、桥、路、房屋、游人等,画出《长江万里图》。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这是师学和“混接”上了梁楷。但是,而当代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艺术是续接与发挥了梁楷《泼墨仙人图》之技法优长,他是先设一个类似剪影的淡墨的有形之局,再在这个基础之上破以焦墨,或皴擦,或勾勤结构线与装饰线,再施浓淡墨冲之,破之,渗之,幻化之,浑然之……使之人力与天力相结合,可控与不可控相生成,成为一种较之《泼墨仙人图》更为玄妙,更为神秘的水墨效果——这才是真正的远接千年之梁楷。由此而使当代中国人物画产生了一个历史性的巨变,可以说是豹变、虎变!

按王阔海先生的考究,梁楷原来一直画工笔,泼墨也许是一次不小心犯的错误,亦或是工笔后的一次唯一的遣兴之作,而仅此一幅《泼墨仙人图》成了泼墨没骨画的鼻祖。而没骨法在梁楷之前已有,那么为何他的泼墨没骨却成为了鼻祖呢?这需要我们去了解梁楷泼墨没骨的由来。

我们先了解梁楷其人及其创作,之后研究王阔海先生如何吸纳和承续梁楷的没骨大泼墨,开创出自己独特的没骨和泼墨大写意水墨人物画和新汉画,以见证历史性的继承与创造,以及对中国绘画史发展的巨大贡献。

梁楷的泼墨人物,全称应该为“泼墨没骨简笔人物”。我们先了解一下这几种画法的历史脉络。

没骨法,最早为六朝张僧繇(吸收天竺直接以色彩表达形象的凹凸法),而见于画史论及的是北宋徐崇嗣,始名“没骨图”,最早见于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对“没骨”已有记载,主要论述“没骨图绘”的开创和风格。(以笔者见所谓没骨亦有骨之,叶筋花辨皆有勾线为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围绕徐熙和黄筌的风格讨论“徐黄二体”,并对黄居菜和徐崇嗣两位画家风格的记述。通过郭若虚的记录可以知道,徐崇嗣直接用色彩表现物象,无笔墨。没有笔墨及使用色彩来直接表现物象,是“没骨图”基本方法。凡此我们暂且不去细论。虽则“没骨法”源于花卉和色彩,但没骨法却并不限于花鸟画,也不限于纯色彩,墨色同样可以用作没骨的画法。山水可以追溯到六朝张僧繇,人物画则有宋代梁楷的泼墨人物,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认为是没骨法大笔触的放笔书写。因此,没骨、泼墨可以互用、并用,混合使用。

从历代郭若虚的说法及流传作品看,没骨画“直以彩色图之”,不用墨线勾勒,直接用色点、色线和色彩的晕染去塑造画面形象,最终成为中国画的三大技法体系之一。另两种为水墨画(水墨写意其中包括泼墨法)和工笔重彩。工笔画我们于此不论,而近似没骨的画法“泼彩”、“泼墨”,简单说其实就是笔触大小不同,而作画过程或者说用笔是相似的,皆须具备写意画一气呵成的特征。

然而遗憾的是,作为中国三大绘画体系之一,较之水墨写意、工笔重彩,没骨和泼墨画法并没有如前两种画法那样辉煌灿烂人才辈出,而是断断续续,传世作品更是匮乏。可以说,人物画自从梁楷泼墨大写意之后,经过了一千年之后,直到当代王阔海先生..这才真正续接与发挥了梁楷的没骨大泼墨,运用于独具特色的创作之中,开创了中国人物画的崭新局面,成为这个时代中国人物画的顶梁支柱。而泼墨没骨主题,也正是王阔海新汉画的主脉。

就泼墨而言,先有泼墨山水,即唐代王洽((?~805)的泼墨山水。其后,梁楷(生于1150年、公元1201~1204为画院待诏),以泼墨没骨融合画人物,创造了彻底改变中国人物画历史的简笔大写意人物画。对中国画发展最重要的是,当代王阔海先生直接吸纳并发展了梁楷的泼墨没骨画法,用于新汉画水墨大写人物画,成为继梁楷近千年的断续之后泼墨没骨大写意人物画的又一个新的里程碑,开创了当代中国人物画的一个崭新局面!为此,我们先认识一下梁楷的创作,继而进一步研究王阔海先生在继承梁楷之后又有所创新发展的独特画法及其对中国画的重要性。

二、泼墨没骨梁楷

梁楷,约生于1150年,父亲梁端,祖父梁扬祖,曾祖梁子美皆为宋朝大臣。山东东平人,南渡后流寓钱塘(今浙江杭州)。最早的记载是元代夏文彦《图绘宝鉴》:梁楷,东平相义之后,善画人物、山水、释道、鬼神。师贾师古,描写飘逸,青过于蓝。嘉泰年画院待诏,赐金带。

梁楷活动时间应在光宗、宁宗两朝间。宁宗嘉泰间(公元1201~1204)曾为画院待诏,后因厌恶画院规矩羁绊,将金带悬壁,舍之而去。生活放纵,人号“梁疯子”。

曾祖梁子美曾为宋朝宰相。梁楷出生名门望族,自幼衣食无忧,受到良好的教育,这也养成了他崇尚自由、性格高傲、狂放不羁的性格。“靖康之变”之后,其宅院被金兵烧光,梁楷一家几乎被金兵赶尽杀绝,唯有梁楷逃离,匆匆南渡,流落至临安一带。梁楷时无他技,唯喜绘画。落魄之时遇到当时著名画家贾师古,贾师古对梁楷的绘画天赋非常看好,于是收其为徒。师徒二人于是前往宋高宗再建朝廷所在地越州,一起应付公差。南宋政局稳定后,仿北宋建立画院,由于其出类拔萃的绘画水平,梁楷作为最高级的宫廷画师被选为画院待诏。从师贾师古(贾以学吴道子著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画院中人见梁楷的作品,无人不佩服。

梁楷《泼墨仙人图》据清代官修的《珮文斋书画谱》《石渠宝笈》以及清初厉鄂汇集的《南宋画录》统计,梁楷留下来的作品不下几十件,但现在能见到的只有十件左右,且大都不在国内。诸如《右军书扇》《羲之观鹅》《黄庭经换鹅》《渊明像》《钟馗像》《寒山拾得》《参禅图》《田乐图》《庄生梦蝶》《苏武牧羊》《孔子梦见周公》《莲蓬变相》《太乙三宫兵阵图》等。传世作品包括《六祖斫竹图》《李白行吟图》《泼墨仙人图》《八高僧故事图卷》等,其中以《泼墨仙人图》最负盛名。

《泼墨仙人图》是梁楷减笔画代表作,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此图画一位仙人袒胸露怀,宽衣大肚,步履蹒跚,憨态可掬的形象。以粗犷豪放的大笔触,酣畅的泼墨法,仅匆匆简括几笔,即能勾画出酣醉人物的形貌,绘出仙人般步履蹒跚醉态,夸张地画出带有三分幽默感的沉醉神情。其五官纠结一堆,垂眉菱眼,扁鼻撇嘴,一双小眼醉意蒙眬,仿佛看透世间一切,嘴角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既顽皮可爱又莫测高深的滑稽相,宽袍大袖,露出大肚子,使仙人超凡脱俗又满带幽默诙谐的形象跃然纸上,生动地表现出仙人既顽皮滑稽又可情可爱。其头部和左肩以湿笔渲染,可以看出梁楷运笔的轻重缓急与速度。生动地抓住了人物的表情动态,但不在意太多细节,这种放笔直取潇洒自如的画法,后被称之为“写意”或“大写意”,从技法上则称之为“泼墨”法。简单几笔就能抓住人的神韵,诸如“仙人”的腰带,仅仅四笔,但肚子的形状和行走时衣带的飞动感却表现的淋漓尽致。整体几以水墨泼写,写尽仙人醉步姿态,简单的笔触却能充分表达出仙人飘逸的气质。不拘形似的画法,显露出画者独创的手法,奔放洒脱的胸臆境界,为传统人物画开拓出一片崭新的天地。在用笔上,仙人衣着用大笔没骨泼墨扫出,用笔依人体结构而行,墨色顺势由浓变淡,由紧变松,由湿变干。人物形象的表达在构图上,有意夸大仙人形象头额,几乎占去面部多半,而把五官挤在下部很小的面积上,这种悬殊的大对比以生动的形象表现出作者的思想意识和生命态度,是自我心境的挥洒流露。这幅《泼墨仙人图》中的“仙人”,实则正是梁楷自己的写照,凭着自己一股子“疯”劲,敢于标新立异,独步天下,创造发展了中国画的表现手法,在中国画史上占有不可多得的一席之地。

为了表现“泼墨”效果,梁楷有时还特用“纸”来作画,这与宋代大部份使用“绢”的习惯决然不同。这种叛逆的做法,反映了梁楷独特的思想境界,或许不被时人理解,但却大大影响了中国画的创新发展。梁楷深入体察人物的精神特征,以简练的笔墨表现出人物的音容笑貌,以简洁的笔墨准确地抓取形象的本质特征,充分地传达出画家的真实情感,把这一崭新的中国画水墨大写意,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使人耳目一新,开创了大写意人物画的先河。

梁楷的画,惜墨如金,很简单,很概括,也很生动,“无物于物,故能齐于物;无智于智,故能运于智”,随性潇洒。经常有着大块大块的留白,“心之溢荡,恍惚仿佛,出入无间”,给人非常大的想象空间,处处彰显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张力,和精神感召力。读梁楷的画既是一种笔墨体验,也是一种心境的体验,更是一种禅意的体验。用笔化繁为简,化实为禅。没有对事物深刻的观察和体验,则无法体现这种“观物取象”,更无法体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超然境界。没有对世事的洞明和通达,则难体会到“大道至简”的高妙。像梁楷这种惊世骇俗但又简单执着且悟性高卓的人不世出,而一旦世出绝对是高人。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梁楷能成“祖”的原因。其简笔画对后世徐渭、八大、石涛、金农、李鱓,以及现代齐白石等画家,产生了很大影响。但作为一种绘画风格,却没能流传有序地传承下来,而是几近于失传状态。

一直到当代,大写意人物画家.新汉画水墨艺术创始人王阔海先生,把南宋梁楷的(宣纸)泼墨没骨简笔大写意,与传统文人画诗、书、画、印等诸要素融会贯通,用于新汉画的创新性探索,开创了新汉画水墨大写意人画的时代新篇章,成为这个时代中国画大写意的一座新高峰。

三、承续发展没骨泼墨独创新汉画、继往开来中国画写意笔墨集大成者——王阔海

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表现革命历史题材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巨幅大作《飞夺泸定桥》(4.2×2.6米)(见图),在以前我们研究王阔海先生的文章中已经讲过,在此仅谈一二;该作品完全运用自创的新汉画技法没骨泼墨为之,并且结合西方索描造形及独創的中国画素描理论为指导,使之塑造的红军战士英雄形象体坚如钢,若敲之有声,而笔墨却是流动的、生动的、交融的、幻化的,静泌的、玄妙的。一改过去重大题材有了造型没了笔墨的弊端。一如著名中国美术评论家刘梦龙先生评价为“是一幅划时代的,里程碑式的,伟大的作品。”这是中国当代重大题材创作中的一个熣灿的亮点。在这里不一一赘述。还是把重点放在梳理把握其整体的新汉画水墨没骨泼墨的承接发展与创新来做进一步的研究。

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艺术的意义是通过对汉画像石刻的研究与形式上的突破,把石刻形态转换成新的水墨形态,将刻意变写意,以笔代刀,把汉画像石刻变成为一种水墨画,为中国美术史创立出一个新的画种。

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以粱楷的沒骨泼墨为感召,以汉画像石的平面构成与夸张为启示、以对汉画像石刻拓片及民间剪纸皮影的平面构成并施以文人画笔墨的浓、淡、干、湿、蕉,及墨分五色,墨分十色的手法以介入。以为我所用的汲取及巧妙运用西方素描为积极态度,以自我创造的中国画素描造型为落墨依据,依书为骨,以诗为魂,以东方儒佛道的哲学为境界,以汉画所绘故事及先秦文化为滥觞而演义,打通了上下五千年的各个文化关节与符号,既能表现古典题材又能表现现实生活,成为通今贯古的大语言。其先后大致经过了三十多年,三个阶段,三种不同笔墨形式才达到今天这种非常完善成熟的境地。被箸名美术评论家刘曦林先生称之为“中国当代新水墨的奇迹”。

王阔海先生新汉画水墨的第一种样式是受一幅南阳汉画像石刻的印刷品《骑射田猎》一图的启发;也许是石刻的年代久远,石刻风饰氧化不清,也许是照像印刷的模糊恍惚,这却让王阔海先生看出了恰似笔墨的流韵,使眼睛为之一亮,想如果这种效果能用笔墨表现岀来真是前无古人!于是说干就干,并结合壁画的龟裂脱落与各种划痕与斑驳陆离的陈旧的历史感相结合,提前用胶矾点洒涂抹做画纸,干后落墨,落墨时将以往处处用笔墨画素描局部死拘形体的习惯,改为整体泼墨放平局部小间隔(这种对旧习惯的改变是相当困难的!)从而体会到只有有意放平一些局部素描刻画才会真正解放笔墨的道理,从而使绘画真正进入感觉层面,释放出真正的笔墨精神!而卡紧的地方只是在面部与手和结构骨点的地方,使之松紧相合张驰有度。使笔墨得到酣畅与玄妙,斑驳陆离的苍桑感更加强了悠久的历史感与时空的苍凉与悲怆!这一早期风格(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中期)的代表作如《游春图》、《将相和》、《孔子施教》等,但猶以《出征图》为代表作。该图为长六米高两米的巨幅大作,主要表现汉代古将士车辚辚马啸啸行人弓箭各在腰……战马杂沓,鼓鸣旌飘,古将士仰面朝天,气壮山河,大有“大将军出战,白日暗榆关。三面黄金甲,单于破胆还。”之感慨。画面中既有逼真的形象塑造与刻画,亦有梁楷归于空无的玄妙的泼墨,如烟似霧,亦有壁画龟裂驳落的历史苍桑,一九九五年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得到各位专家好评并引起强烈反响。这一种画法可称之壁画石刻泼墨浑用法。

第二种风格是采用固粉立线冲墨法,具体操作是受传统堆金立粉的启发,用粉笔勾线皴擦并用,是理性与感性的并用,后用胶矾固之,再用浓淡墨冲之,使之骨干线时隐时现,笔墨在冲破之间自然浸淫渗跑玄化,使之玄尔又玄。加之造型的变形夸张;抽象与具象并用,使之黑白颠倒有无相生,神秘莫测不可见端睨。这种画法的代表作应首推根据滕州汉馆的一块石刻画造型而实行了二度转換创作而成的《古汉画仰象》、《孔子见老子》。这两幅作品更贴近汉画石刻本身,但又对原石实行了由石刻形态向笔墨形态的转换;其载体由石头换成宣纸,将刻意变写意,以笔代刀,既有汉风古韵的神秘又有梁楷《泼墨仙人图》笔墨的玄妙。此风格还有一幅代表作是被哲江美术馆收藏的,反映火箭军导弹训练的埸面《对接》的巨幅大画(2.4×1.6M)。该作品更是现代军事题材与汉风古韵对应,笔精墨妙浑然天成与梁楷相接,是上个世纪末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固粉立线冲墨法的代表作,被浙江美术馆收藏。

王阔海先生最为娴熟的,也是大量运用的、更是长期研究已臻完美的应是第三种风格;即打着王氏深刻印记的,获得国家发明专利的,王阔海新汉画水墨艺术风格。

面对上述两种方法雖然是效果空前,但总有一种提前做纸的制作之嫌,之苦,之累,之烦,终有一种不能面对宣纸下笔直取的快感遗憾,在困难和瓶径期面前从��退缩的王阔海先生于是又经过长期探索创造出了第三种方法和笔墨样式;就是在宣纸上先铺没一个所要表现物象的类似剪子影子的淡墨的底子,(或者简言之先设一个造型的淡墨的局),比如先铺设一个马的底子,再在此马的淡墨基础上用焦墨书法用笔,或勾其结构线,间或装饰线并结合皴擦,太极互应八面出锋,虚实相间,阴阳相生相化,上下左右气韵贯通。再趁湿冲以浓淡墨,或冲以色墨,或冲以水渍,这時奇迹出现了;但见墨与色的浓、淡、干、湿、焦之间,色与墨,墨与色之间,笔与笔之间相生相化相撞相融,墨中有色色中有墨,相映成趣,有的如岩浆喷渤澎拜激荡,有的如氤润流动如霧如烟,或高歌猛进,或低吟缓唱,或韵律如絲,或怒发冲撞,千奇百态目不暇接。一开始的结构线在水墨的冲、跑、渗当中看似有却无、看似无却有,一派神秘的审美境界,一如老子形容道的状态“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中国画家追求几千年的道之神秘的笔墨境界在这里得以最佳体现,可以说是以画载道的典范,足可以立经垂范于后人了。

在这里须指出,张大千先生之泼墨是先无形后有形,而王阔海先生之泼墨是先有形而成形再定形,有三个环节,其打底子泼墨的造型指向性很明确;马就是马,车就是车,人就是人。也有人把王阔海先生这种新汉画落墨过程称之为“窑变”,说的是烧前烧后的天壤之别,而王氏新汉画墨法之关健在于笔墨等干之前都在无尽变化,直至干后停止。此过程可谓如梦如幻。这里较之南宋梁揩的“泼墨仙人图”笔墨境界更加玄妙,达到了不可见端睨,不可琢磨的境地。这也正是王阔海先生承接近九百年前南宋梁楷的泼墨没骨有所宏扬发挥之所在。

笔者采访王阔海先生总结新汉画其笔墨有六大特色:

一是改变了学院派以铅笔打稿的造型习惯,而是用淡墨下笔直取形体的影子,以笔形代刀形,这需要相当过硬的造型能力和用笔的把控能力方能过关,这要对于人的形体骨点结构相当精准,才能做到变形夸张运用自如。比如淡墨在笔端的运用是相当不容易的;如控制不当,想细的地方却因淡墨水份过量反而粗了,窈窕的仕女却因反复重笔变成了胖子而成墨猪……凡此种种都说明以笔造型与淡墨用笔把控形象能力的重要性。无怪乎有的见过王阔海先生创作新汉画过程后的画家,经过临摹试验后总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而深有体会地说“一看就会,一画就费!”

第二大特色就是可控和不可控相结合,人力与天力互为用。说到可控就是王阔海先生让水墨说跑到那里就跑到那里!无怪乎何家英先生赞叹道“王阔海先生对笔墨的驾驭能力特别强!”说到不可控就是一任纸、水、墨、色的自然属性,尽其自然渗跑,或冲或撞,或躲或让、或交或融,或流或涨任其自然而然……一如四川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吴永强评价道:“这些冲色冲墨的不确定性并未导致轮廓的歪曲,和形象的解体……既保持了画象石完整的剪影,仿佛背后承受了光的照耀,俨然是一团光,一簇影,影影绰绰,晃晃荡荡,如绽放的涟��,刚刚成形却又要消失,如躲在背后的皮影,看得见却抓不着,把非控制力量朝着它的反方向,演化成一种可控力量,把可控和不可控两者争斗的佘影残留在我们眼前,让我们的注意力不敢松懈”,“王阔海先生在沒骨泼墨法的探索上已走到了决别前人的地步。”

这期间使我联想到王阔海先生所提出的“中国画六性论”,对水性,纸性,墨性、色性、笔性、心性统而论之,由心性为统领,各尽其性。这里须指出的是南朝齐梁时期谢赫六法实则是工笔画六法,因为那时宣纸还未产生。而王阔海之中国画六性论,则完全是指中国画写意而论,可谓补历史之论。余以为王阔诲先生深黯六性之道,驾轻就熟,方能达到玄之又玄入众妙之门的神逸之境,而这种状态,需要技术上的熟练,要炉火纯青,游刃有余,更重要的是作者本人须做到“天人合一”,忘却自我,神与物游,进入到“目牛无全”、“技进乎道”的状态之中,才能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创作出新汉画这种犹如天授,独出机杼、巧夺天工的作品。以此我们可以说王阔海先生是“以画载道”了,其画作则是“承载天地之道”的“齐天大作”,与天同气,与天同高,“天人合一”。而这种境界,非超脱世俗之人不能为也。

第三大特色是平而不平如燈取影。如逆光的雕塑,整体突兀,一如浅浮雕更加强化了整体的体积感和立体感。王阔海先生对如燈取影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中国画以墨造型,在很大程度上画的是物象的影子;剪纸皮影是画影子,汉画像石刻也是画影子,郑板桥的竹子是画影子,八大徐渭的荷花芭蕉何尝不是画的影子,我的新汉画更是画影子!(笔者认为王阔海先生指出了一个很深的学术问题,有待以后深究细论)。在这平面构成中汉画拓片、剪纸、皮影之优长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强烈光线是白纸,而物象似乎都在暗影中浮动,而汉画石刻拓片中的死墨、板墨、平墨不见了,换然一新是互相冲化的活墨。文人画的大写意精神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意象写实与意象抽象在这里交互为用,相得益彰。墨中有色色中有墨,墨不碍色色不碍墨,墨破色色破墨,色墨交融幻化不可见端睨,其外轮廓线都��是用线勾出来的,而是色墨自然渗到的边界正好成为外轮廓线,这常令观者大为诧异,无怪乎中国美协原副秘书长李荣海先生赞曰:“王阔海先生真是把墨玩绝了”。

第四大特色就是冲墨、破墨、泼墨诸没骨画法的综合运用。中国画的大写意精神在这里得到了滥觞与发挥,真可谓归去来兮!优其是破墨冲墨之法在王阔海先生这里得到了精妙的运用;或冲水以破淡、或冲淡以破浓、或以湿而破焦,或留焦而破湿,阴阳并用互为天地。这些技法说起来简单,但用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画出理想效果,须得进行反复试验。通常勾线设色与泼墨都是独立运用的,而王阔海先生把泼墨与勾线等几种不同的画法并用,更是难上加难!经过艰苦的探索,王阔海先生终于以笔代刀,一家独创,将汉画像石刻形态转換成水墨形态,把汉画像石刻拓片中的死墨、通过变化多端的墨法变成了流动、活脱、生动的形象,两千年的历史陈迹被激活,形态逼肖地跃然纸上。在原图表达内容不变的情况下,经过勾线、泼墨以及晕染等技法的融合性运用,由原来刀刻斧凿的痕迹变为笔线和墨色的相互渗透,化腐朽为神奇,“水性、墨性、色性、纸性、笔性”、“心性”,以心性为统领,六性合一,一气呵成,筋骨血肉浑然一体,从而人为的痕迹消失殆尽,呈现为笔墨的深层次意味,而由板结变为灵动,由刻露变为温润,笔清墨爽、淡雅闲适、松活飘逸、画意盎然。王阔海先生总结出,一幅画要有一个重墨,一个次重墨,一个再次重墨等笔墨摆放一、二、三的秩序的实践与理论经验。无论是轻重、疏密浓淡、守黑计白皆入此理。加之变化多端天花乱坠的书法题跋,锦上添花,与画中内容既交相辉映又融为一个整体,异彩纷呈,成为画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展示出王阔海先生高深的笔墨功夫和书法功力。

在综合运用冲、破、泼之墨法时,王阔海先生对墨色有着十分敏锐的体验,对水和墨的关系研究得十分透彻,对于如何蘸水、蘸墨、拍笔、调墨尤其讲究。泼墨也是要见笔的,而非一泼了之。一般是笔肚汲水,笔尖蘸墨,拍两三下即可落墨,且一笔见浓淡。一笔用完,浓、淡、干、湿、焦全出,诸如笔尖、笔头、笔肚、笔根、中锋、侧锋都能尽其性能所用,其要旨是八面出锋,效果则活脱透明,变化无穷。而现在许多画家生怕墨调不准,拍来拍去,反复拍、反复调,结果越调越死、越调越平,把画面画糊了。其根本原因在于,没有掌握好泼墨的技巧和要点。而王阔海先生能充分利用水以及水和墨的关系,认为不是“墨分五色”而是“墨分十色”,最重要的是在画的时候能够通过书写的形式一笔一笔分出来,用笔墨的感觉去分笔墨的层次。观其作画精微处,笔者发现其画中险笔很多,或起粗落细,或始淡终浓,或先浓后淡,或轻或重,或缓或急,如笔尖上的舞者,多姿多彩,变化多端。是一种鲜活的笔墨体验,也是一种心境的形象化阐释,更是一种禅意近道的艺术化表达。

可以说,自王洽泼墨山水始到梁楷泼墨人物,再到明代青藤泼墨写芭蕉、葡萄,尽管到现代也有吴昌硕、齐白石偶作泼墨花卉,潘天寿大幅泼墨荷花,黄宾虹、陆俨少山水画泼水泼墨,发展了这一传统技法,但一直到当代王阔海先生这里才彻底把泼墨法在宣纸上运用到随意点染,挥洒自如的地步。

第五大特色就是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充满了文人画的文气与书卷气。其题款跋文经常写的是自作七绝、七律诗;如《蕉阴图》其自题诗云:“神刀鬼斧妙机玄,没骨润氤化自然。道是无法却有法,随心所欲规规矩间。”另游春图自题诗:“信笔写来汉家女,散珠搖管运自如,今时易失文长墨,斯图似出雪个庐。”合平仄讲格律,俯拾皆得信手拈来。再就是其书法功底深厚,行、草、隶、篆、楷、甲骨,六体皆能犹善行书,章草与今草,悬腕悬肘从容不迫,观其泼墨作画,题跋挥毫真是一种美的享受。这在当前文化大断代后产生的先天营养不良的中国画家乃至中国画坛无疑成为稀有金属,以其丰厚的文化含量昭示于世。这来源于王阔海先生经过了五十多年的补诗文课,文史哲的课和書法课来修行自己朝着传统文人画的方向去追索,把文人画家最基本的功夫——诗文书法短板补齐,补齐了现代学院派的这两个大短板,由此而使自己在当代画坛中成为翘楚。坚实的功夫和实力摆在这里,王阔海先生不尽是当代卓有成就的画家,也是一位诗文、书法、全才兼善的文人。无怪乎山东艺术学院终身院长于希宁老先生夸賛说“王阔海是我们国家的宝贝”,原山东画院院长刘宝纯夸赞言道:“王阔海先生是位大才子”。

现在国家讲文化回归,表现在中国画方面,主要是向文人画的回归。因为中国画坛近百年来,背离了文化的主体原则,强调学习西方的东西,绘画上学油画的色彩、西方的素描,结果把中国文人画的诗词歌赋丢掉了、书法丢掉了,丑书横行,这是中国画变质的主要原因。所以,当代画家要想有所发展就要补课,补齐这两大短板。王阔海先生有幸补齐了这两大短板,格律诗作的很娴熟,书法达到上好的书家水平。所以,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才达到如此高的品质、品位和格调。有神品、逸品、妙品,而不只是能品。而当代画家的作品大都是能品,自谓之:“我能画”,能画的画家现在比比皆是,毫不稀罕。但是要具有文化的境界,才能达到传世的资格,才能取得与后人对话的权利。

新近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要给王阔海先生出格律诗卷,书法卷,新汉画卷,三卷精装于一盒,足以说明王阔海先生是坚持以文人画诗、书、画、印,四者并举的修行的道路前行的。这在当代大部份以一画撑天的瘸腿画家相比着实难能可贵。

第六大特色就是把西方素描造型和现代形式构成诸因素悄然融化到中国画笔墨当中,做到了润物细无声,是真正的洋为中用,真正的中西合璧。

对于素描王阔海先生有明确的态度:对素描不能一棍子打死,这对于中国人物画造型是不可或缺的!关健是怎么用。对古今人物画而论则言道:“讲人物造型古不如今,讲文化品位今不如古。”真是精准到位,言之凿凿。但我们一定要站稳自己的家园,而不是画到油画那里去,亦不是硬性的中西参合与硬捏,而是有㧥择性的为我所用,用王阔海先生的话讲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比如说王阔海先生是学院派出身,他的恩师是前中国美协主席刘大为先生,跟其弄懂了西方大师素描密码,而后通过几十年努力研究出了中国画素猫,即为中国画笔墨服务的中国画素描该是怎样的;并总结出了四条法则;即以线为主、明确结构、线面结合、塑造形体。这明显比当前中国各大美院的素描教学多走了一大步,其中国美术馆收藏的新汉画巨幅革命历史题材《飞夺沪淀桥》就是用中国画素描理论为指导而创作成功的。近年来王阔海先生又运用自创的中国画素描理论,运用到动物画鞍马系列的创作中去;使其画动物在那些地方抽出结构线来,如何画物象的凹凸进行型体塑造,如何用书写的骨法用笔来表现,在那些地方来落浓淡墨能够更好地表现体积,如何将八大山人,徐渭、吴昌硕、齐白石的笔墨精华加以发挥运用,如何做到墨分五色墨分十色,如何做到空灵通透明净,如何集中国文人画笔墨的一切大精华大成就,来画动物画、使之能够突破前人巢��,在写意的写实方面把徐蒋路线在动物画方面实现新的突破,实现新的高度,这方面王阔海先生确实做到了!我两年前有一文章题为“动物画的新高峰”,对王阔海先生的动物画诸如驴、马、牛、羊、骆驼、狗、狮子等等做了详尽解读,在此不一一赘述。

总之不管是王阔海先生所独创的新汉画水墨也好,还是有重大突破的动物画系列也好,我们看到了中国画的大写意精神归去来兮,大为振作!并重新塑造了能够代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笔墨,重塑新时代的笔墨精神,建立新的中国画笔墨艺术的新高峰,王阔海先生做到了!一如当代箸名画家中国美协理事张清智先生评价王阔海先生云言道:“历史不会埋没任何人,你的定位肯定如徐悲鸿给张大千一样,五百年出一个张大千,你肯定在张大千之上”,又评价道“你已经站在了中国画历史的至高点上了,一览众山小,后人是高山仰止,当代人也够不着。你在山顶上凉亭子里喝着茶静观山下那些假大师耍花架子假把式,调节一下心情而已”。

至于张大千的泼墨泼彩山水,其最大的特点是不用笔,而是将墨水或颜料盛在钵内,用手执钵直接将墨水或颜料泼在画上,然后依其自然形成的痕迹用笔适当地加以收拾引导,之后再用细笔勾线加上一些山石、桥梁等物以使之成形。也就是说,张大千创制的“泼墨泼彩”,与古人完全不同,没有中国画最基本的用笔程式,只能属于自我挥洒的泼洒。而梁楷的泼墨,则是先用“蘸墨法”在粗笔中饱蓄浓、淡尚未完全混合的墨水,然后以手执笔,按程序疾速在画上横涂竖抹,使留下的浓、淡墨色自然渗化,似墨汁泼翻,却又留有用笔的轨迹。严格地讲,梁楷的泼墨,是用笔所致,有泼墨之意,而无泼墨之举。由于其表现力极为震撼,而又难度极高,历代备受推崇,明徐渭、清八大、金农乃至现在,无数画家奉若圣明,趋之若鹜,但能之者却甚少。从人物画本身来说,自从梁楷泼墨人物近一千年之后,能被娴熟地、系统地用于中国水墨画创作的在当代只有王阔海先生,与梁楷先生一样是先以线勾物形,之后再泼墨、泼色,让墨色在纸上自然润化,从而产生出一种非既定的却又是必然的独特效果,由此而把水墨画传统技法提高到又一个新的高度,在中国画界产生了很大的反向,受到专家们一致好评和赞扬。加之与文人画的诗、书、画、印融汇一体,让我们看到了徐渭、八大、吳昌硕、齐白石等先贤大师的文脉精神,徐宗嗣的没骨法、王洽梁楷的泼墨法,在王阔海先生这里得到了延续与宏扬。其笔墨纵横交错,水痕墨痕交映叠加成趣,幻化莫测,而更象徐渭的笔墨,看似乱画却是乱而不乱匠心独运。且笔墨通透明净,语言简洁明快,沒有多余的废话。笔清墨爽而鲜话,层次极为丰富何止墨分十色可以言尽。陈子庄有言“古今能达到乱画者唯徐渭一人耳”。今见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还有现在的动物鞍马骆跎驴羊牛,其笔墨姿肆汪洋而“乱画”者继徐谓之后只有一人即王阔海先生。

王阔海先生新汉画水墨大写意的这六大特色与方向来源,有古典的也有现代的,有东方的也有西方的,有现代学院派的也有传统文人画的。更有文史哲高深文化层面为其铸魂魄,这六大特色来源,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跨越20世纪到21世纪,立足于中国画的最前沿,既是守成中国画历史经典也是推动中国画发展,创造世界东方艺术典型的当今中国画基石。可谓是集中国笔墨精华之大成者,站在这样的基石上,不想成为中国画的大家都是不可能。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将南宋梁楷的泼墨设骨与当代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水墨作了较为祥尽的脉络阐述与比较,使我们更加明白继承、宏扬与创新的意义和大道所在。在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泼墨泼彩与冲墨冲色中,墨色、彩色、勾线、没骨、泼墨,彼此之间没有界限,墨色互用无有障碍,人物、动物、车马没有区别,可以随意勾勒点染,落墨成像,点彩见形,出笔见神,笔情墨韵跃然纸上。可以说,这是自张僧繇、徐崇词没骨山水、没骨花卉一千多年,王洽泼墨山水、梁楷泼墨人物近一千以来,把勾线、没骨、泼墨综合运用最好、最精妙的画家!由此全方位确立了王阔海先生在当代中国画界的地位。究其原因,一则在于王阔海先生深厚的书法功力,二则对传统文人画即诗、书、画、印的全面继承,三则就心境而言王阔海先生对心静无尘平淡天真的佛道思想有着很深的理解,对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笔分阴阳,三笔生万物的规律有着深入的体会和体验,故而在作画中无论是墨线勾勒,还是泼墨挥写、没骨点染,吃透了古人又创造了自己的画法,皆能心无挂碍,胸有成竹,对创生成,描绘万象,游刃有余,传神写照、直抒胸臆,道法自然、笔笔生发,心手双畅、目无全牛,作画如行云流水,羚羊挂角,不露痕迹,达到了中国传统文人用一生追求的“天人合一”境界。王阔海先生今年已是七十有二,可谓人书俱老,正是随心所欲不愈矩,炉火纯青的最佳时期。同时也是先生在艺术上通达天地的自由之境,一种大自在的境界,也是自由挥洒的人文境界。了无挂碍,散淡不羁,挥笔之时自然流露于笔端,或成其画,或成其字,皆能得心应手,大小由之,笔笔清爽,帧帧经典,令人味之不尽的书卷气!故而,王阔海先生也将与张僧繇、徐崇嗣、王洽、梁楷一样,成为中国画新画法的创造者和发展者而被载入史册!

褚哲轮——甲辰初春于京都西山

王阔海《春游图》139×69cm

放笔直干“书”没骨

——观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艺术

评论:吴永强(艺术批评家,四川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看王阔海先生的作品,第一眼望去,我们便会联想到汉代画像石。顺着这个联想所指引的方向,我们将会穿越时间隧道,来到中华文明史的深处,望见对王阔海先生影响最大的传统艺术因素。的确,汉代画像石足以作为一个原型,让我们从纷繁复杂的当代绘画中辨认出王阔海先生独具风格的作品。他的艺术也因此被誉为“新汉画艺术”。

王阔海先生主要是一位人物画家。半个多世纪以来,他的笔下出现过众多题材的人物形象,涉及现实生活、历史故实和神话传说,涉及戏剧舞台、诗词意境和哲思理趣;其中有古代的文臣、武将、仕女和贵族,有今日的将军、战士、乡邻与少数民族同胞;有对峥嵘岁月的追忆,对和平年代的咏歌;有将士们气壮山河的呐喊、惊心动魄的战斗,也有日常生活的风俗与普通人的劳作……其造型和语言风格首先是因主题和题材要求产生的。例如,其军旅题材的作品,苍劲而有力度;其风俗场景、家畜形象和戏曲人物,活泼而有灵趣;其博古系列的作品,远逸而散发出高古的韵味。因此,整体地看,王阔海先生的作品尽管形式丰富多样,但形式从不自行其是,它们尽心尽责地满足着内容表达的需要,从而与画中的内容高度呼应,共同构成了一个美学整体。

王阔海《反弹琵琶舞》139×69cm

但是,正如我们所熟知的那样,艺术作品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是一种辩证关系,内容决定形式,作为一般规律,当然是不错的。不过形式也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当形式要求行使其独立的权利时,它就势必显示出对内容的反作用力。正是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相互制约中,艺术作品才成为一个和谐统一的完美机体。王阔海先生的作品所具有的丰富的语言形式和造型风格,固然听应了特定作品之内容表达的需要,可是,在其漫长的艺术生涯中,基于艺术家个性气质和主体修养的语言风格仍然不可阻遏地生长起来了,这使他的作品呈现出变而有常的节奏,并经常以其对具体表达内容的反作用力而显示出强烈的个性。

王阔海先生兼擅工笔与写意、水墨与设色,但占据其作品较大比例的是写意和水墨之作。即便是工笔画,也常常参以小写意成分,一变而为工中带写,外收内放的篇章。他的作品中也不乏敷彩流丽之作,但多数时候吝于用色,不是听任墨分五彩,就是采用水墨淡设色,——或于粗笔浓墨中略施杂彩,或于淡墨轻毫中微染轻敷——直可把古人所谓“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修改成“墨以立其形质,色以增其神采”。在他趋向于水墨写意的画面中,既有以线构形、仅靠萧萧数笔便能形完神备的白描式减笔形象,又有以线立骨、靠点线与皴染交织塑造的结构化形象,还有连勾带染,变线为面的落墨式形象,同时有不假骨线、全倚泼墨、撞水形成的没骨法形象。例如,其笔下的某些小品人物便是白描微染、逸笔草草之作;而表现革命战争题材的巨作《铁骨刚魂卫中华》、《飞夺泸定桥》等,则有线面穿插的复杂结构,它们将西画的素描、中国画的线条、晕染和皴擦结合一体,赋予了人物形象以充实的体量和绵密的质感,并使整个画面取得了骨鲠有力、气势磅礴的效果;至于其《毛驴》等家畜系列、某些戏曲人物或诗意形象,却将勾斫之法融入笔情墨趣,其挥运之处,但见笔与墨会、色随墨应,酣畅淋漓。今天,在这一批博古题材的系列作品中,我们又见到了没骨法运用的纯粹之作。汉画石造型在此被转化成了水与光的幻影,共同组成了一个“新汉画”的形象系列。

王阔海《墨镕青铜》138×69cm

可是,如果我们仅仅把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落脚到今天这个博古系列中,就未免太过表面化了。事实上,王阔海先生的创作之所以能凭着“新汉画”之名独自立门,是因为它们从汉代画像石那里系统地传承和转化出了一个整体的艺术世界。其中既包含对画像石所依存的那种汉代艺术精神的提取,也包括对汉画石造型的借鉴。鲁迅先生说,“惟汉代石刻,气魄深沉雄大”,由此“遥想汉人多少闳放”,叹其“魄力究竟雄大”。看王阔海先生的军旅系列作品,我们也不禁会生出“深沉雄大”“多少闳放”的感慨;而观其《毛驴》等家畜系列以及某些戏曲人物或诗意形象,我们又会想起鲁迅先生同样在褒扬汉代石刻艺术时所说的“毫不拘忌”“放笔直干”之类的赞词。至于今天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博古系列,能够让我们将其与汉画石联系起来的,并不仅仅是其人物或者车马造型,还有其内在的展放与生气,它们同样是——如鲁迅先生所说——精力弥满的投射。所以,就其与汉画石艺术的渊源关系而言,王阔海先生的创作实为精神与形象的辩证统一体,虽然时有偏重,但两者从未割裂。正因为如此,它们才成就了一个完整的“新汉画”艺术体系。

鲁迅先生说:“有精力弥满的作家和观者,才会生出‘力’的艺术来。‘放笔直干’的图画,恐怕难以生存于颓唐、小巧的社会里的。”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首先是一种“力”的艺术,它本于其个人旺盛的艺术活力,又受到时代伟力的推动。前者源于他对艺术赤诚的爱,后者源于他对自己所生活的这一片土地的眷恋。40余年的从军生涯养成了王阔海先生对部队和军中将士的深厚情感,他对什么是“铁骨钢魂”有着特别颖悟。追溯峥嵘岁月,他用革命战争题材来表达对这种铁骨钢魂的礼赞;探源历史长河,他在汉唐“豁达闳放之风”中寻觅到了这种铁骨钢魂的悠久文脉。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不厌倦的热情。不过在他那里,中国艺术传统不仅是宋元以降的文人艺术传统,更重要的是追求力之美和大气象的汉唐艺术传统。他将汉画石作为范本,以此追摹古圣、神会先贤,为托付自己心中的“力”的艺术找到了载体,为体验“放笔直干”的快意开掘了灵感源泉。

王阔海《马上封侯图》139×69cm

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艺术”以汉画石为原型,可是其土壤却超过了汉画石本身的容量。它以汉画石的形神为主干,将根系一头扎进民间艺术,一头延伸到文人艺术,广泛汲取营养,终于将自己培育成一颗大树。前者包括皮影、剪纸、唐三彩、木刻版画、年画、浮雕、戏曲面具及行头等;后者包括宋元以来文人水墨画的丰富样式,其中又以“没骨法”为精粹。

一般认为,没骨法始于南唐徐熙,成于徐熙之孙徐崇嗣。虽然《宣和画谱》有载西蜀黄筌《没骨花枝图》一件,《洞天清录集》言其“真似粉堆,而不作圈线”,然而画史仍旧遵从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之说,将黄筌推为勾填法的典范,以反衬徐熙的落墨花,故云“黄家富贵,徐家野逸”,是谓“徐黄异体”。这被认为是中国画之分工笔、写意的开端。但不论怎样,徐熙的落墨花连勾带染而成,的确为没骨法提供了原始方法,也打开了写意画法的境界,画家从此可以不受勾线造型的束缚了,多了一份表现的自由。当徐崇嗣易墨为色,用落墨花的方法来使用色彩,没骨法便诞生出来了。如此看来,没骨法的始基在于落墨法。而自晚唐五代以来,水墨画勃兴,以后一直受到推崇,从一种画法逐渐演化为文人画的至高审美境界。这一趋势早在盛唐时期就已经开始了,王维就曾表示:“夫画道之中,水墨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在这样的观念框架下,水墨就不再是一个创作方法论概念,而是一个绘画艺术的本体论和价值论概念了。以此反观没骨法,其是否使用色彩,就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了。于是,梁楷的减笔水墨人物画,青藤、八大、石涛等的花鸟画,都可纳入没骨法的范畴,更不必说本来就以没骨法名世的恽寿平、任伯年诸家的作品了。

王阔海《三彩唐女图》139×69cm

王阔海先生的没骨法自然有对上述传统的继承,但是今天这一批博古系列作品却告诉我们,他在没骨法的探索上已经走到了诀别前人的地步。我们看到,连勾带染的线性式用笔在这里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水渍和墨迹,以及偶尔闪现的微茫的色光。一种透明的水色调代替了传统没骨法的粗笔浓墨。无论人物、车马、空间陈设还是人物手中的道具,画中的形象似乎全由泼墨加冲水、撞水形成,可是这些方法的不确定性却未导致轮廓的歪曲和形象的解体,观其画,远望保持了画像石完整的剪影,近看充满浑厚的体量和富有质感的细节。但整个物像却是透明的,仿佛背后承受着光的照耀。要是我们把民间艺术的因素考虑进来,则可能第一个对皮影戏产生感性的联想,因为画中的形象俨然是一团光,一簇影,影影绰绰,晃晃荡荡,如绽放的涟漪,刚刚成形却又要消失,如躲在幕后的皮影,看得见却抓不住。凭借出色的手感,画家把一种非控制性力量,朝着它的反方向,演化成了一种可操控的力量,然而却同时把可控与不可控两者争斗的余影残留到我们眼前,令我们的注意力不敢松懈。

王阔海《出猎图》69×69cm

与其说这种不敢松懈的状态是由于紧张造成的,倒不如说是由于我们被画中的气场攫住了。谢赫“六法”之第一法叫做“气韵生动”,说的不是画画的方法,而是画中的境界。在凝神悟对画面的时刻,我们再也找不到比“气韵生动”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们所看到的景象了。虽然画幅有大有小,但无不有一股气韵,贯彻中边,溢出纸面,磁场般地将我们裹入画中。接着,我们便能穿越时空,结伴古人,与他们一道出游、行猎、耕田,并见证到大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件:秦时帝王出猎,“吾车既工”;唐时美人踏青,“态浓意远”;汉唐古道上,佳丽们游龙乘凤,卷起滚滚红尘;望“畸人乘真,手持芙蓉”,我们嗅到仙风道骨的气息;听远古之音,壮士放歌,我们感染到“涤秽浊兮存正灵”的浩然之气;在墨色水痕的追问下,彩陶的古韵、青铜的辉光以及唐三彩的色温,带着时光的表情,将过去的故事娓娓道来。

王阔海《出猎图》69×69cm

要问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新在何处,不用出声,我们已经知道其最大的表现在于对没骨法的创变,因为这一批博古系列作品已经给出了形象的诠释。我们当然可以到古人、近人那里进行各种追溯,来说明王阔海“没骨法”在传承上的由来,例如王维、张璪等的破墨法,梁楷的泼墨法,居巢、居廉的撞水法,张大千的泼彩法等等,但是,在王阔海先生那里,所有这些影响因素都没有成为束缚其手脚的程式,其作品面貌是新的,手法是新的,画中各种冲突的发端与解决、各种微妙平衡的建立,都属于他个人的。而且,这些作品中的每一幅都有持续稳定的效果,说明它们并非出自偶然,而是心手相应的产物。这同时说明,王阔海先生施用的没骨法,系统性地超越了前人,已成为独创化的技法体系,不仅为丰富中国水墨画的表现形式,提供了一个资源,也可望作为一个成功案例,为中国传统艺术的创新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提供重要启示。

王阔海《墨镕彩陶》138×69cm

王阔海先生对汉画石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深刻的研究,曾经写作有四言诗《古汉画石刻礼赞》10篇,围绕汉画石的产生渊源、艺术风范和题材内容,彰扬其“震古烁今,炳耀灿烂”的成就,《总赞》一节更以“送怀千载,孰接先贤?”之问,抒发了自己开创“新汉画”艺术的宏大志向。在此博古系列中,我们可在《墨镕青铜》(之一)和《春耕图》的题跋中分别读到第一篇《渊引篇》和第八篇《生产生活篇》的选段。除了多篇自书诗文,该系列中的题跋更多地源于古代典籍,例如,另一件《墨镕青铜》的题跋辑自琅琊刻石文,《陇西行》辑自汉乐府,《出行图》辑自《先秦史七卷(卷五)》,《出猎图》辑自先秦石鼓文,《远古之音》源于东汉蔡邕,《长安水边多丽人》源于杜诗,《畸人乘真》辑自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高古》等等。无论如何,王阔海先生维持了诗文书画统一的传统中国画形式,也许对他而言,这不是在坚持一种传统惯例,而是在维护民族艺术的美学特色与文化品格。虽然深怀突破与创新的愿望,但他并不打算放弃传统中的精华。这也许提供了一个象征,可帮助我们理解其面对画中四处蔓延的反控制力,他如何能够以控制力加以掣肘的主体依据所在。

但是,我们明白,要是没有实践上的功夫加以支撑,主观上任何良好的愿望都是无用的。这时,画中用于题款的书法提醒了我们。在这些由大篆题名、小草或行楷题跋的文字运动中,我们看到了融会秦简汉碑、北碑南帖和古近诸家神韵为一体的书法造诣。正是这种造诣,形成“以书入画”的格局,帮助王阔海先生将描绘变成了书写,从而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身体力行化了。藉此,他顺利实现了其主体控制力的表达,并成就了其“新汉画”艺术的境界。

2020年9月2日于四川成都

王阔海先生动物作品系列:

 
 
(文/小编)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4-06-03 14:48:20     来源:艺术家提供     浏览次数:569931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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